文/余悦
CalMatters
在拥挤的机库里，一对吊扇懒洋洋地转动着，太阳照耀着外面成千上万的支持者。15000人——2024年民主党总统竞选中人数最多的——在等待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的时候，一些人开始晕倒。
哈里斯上台后，支持者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持续了两分钟。这是她的新竞选伙伴、明尼苏达州州长蒂姆·沃尔兹(Tim Walz)所说的“热烈的中西部欢迎”。
“好吧，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她最后说。
星期三下午在底特律郊外举行的集会是哈里斯为期五天的全国巡回竞选的第三站，她的竞选活动是从宾夕法尼亚州开始的，当时哈里斯介绍沃尔兹为她的副总统人选。两人计划在今晚的亚利桑那州和周六的内华达州集会之前在北卡罗来纳州和佐治亚州举行活动，他们计划周日在旧金山举行一场高美元的筹款活动，以结束本周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活动。
自从乔·拜登总统退出并支持哈里斯以来，哈里斯的竞选活动在三周内震撼了民主党的基础，带来了创纪录的资金，吸引了大量的观众。
尽管加州已经有三位共和党人入主白宫，但它从未产生过一位民主党总统。有几个人尝试过，包括前州长杰里·布朗，批评者戏称他为“月光州长”，以及哈里斯本人。一些政治战略家将糟糕的历史记录部分归咎于金州的自由形象。
哈里斯能在2024年取得突破吗?
为了入主白宫，她可能需要克服任何加州人的疑虑，必须积极捍卫自己在加州的记录，不受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竞选团队的猛烈攻击。在周四发布的一段1分钟的新广告中，哈里斯着重讲述了她在奥克兰的成长经历和她在加州的检察官生涯。她还同意在9月10日与特朗普进行第一场辩论。
哈里斯在加州的根基已经受到了攻击。共和党人给她贴上了“加州激进派”和“旧金山自由派”的标签，抨击她的立场，尤其是在犯罪和移民问题上。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俄亥俄州参议员万斯(JD Vance)本周跟随哈里斯的行程，并举行新闻发布会批评她。特朗普周四在海湖庄园对记者说:“她和州长加文·纽瑟姆一起摧毁了加利福尼亚州，”他用了他对纽瑟姆的蔑称。
哈里斯已经放弃了她在2019年的一些更自由的竞选承诺，不再支持水力压裂禁令或单一付款人的医疗保健系统。但她也必须应对进步民主党人的批评，他们希望她在堕胎和气候政策上比拜登走得更远。
CalMatters在密歇根州和亚利桑那州的一些紫色选区采访了20名选民、顾问、官员和政治专家，他们认为，希拉里与加州的关系让一些犹豫不决的选民犹豫了一下，但这些关系可能不是决定性因素。一些选民和专家认为，沃尔兹的中西部血统可能有助于平衡选票。
“通过沃尔兹的镜头，人们会明白，卡玛拉来自哪里并不重要，”正在密歇根州竞争激烈的马科姆县竞选国会议员的民主党人卡尔·马林加(Carl Marlinga)说。“也许她说话的方式有点不同，但如果她不想和我们这样的人交往，她是不会选择我们这样的人的。”
迈克尔·泰勒(Michael Taylor)在密歇根州长大，是一名共和党人，他深知中西部保守主义者对加州的普遍看法:他的母亲经常告诉他，加州是一个与美国其他地区脱节的“地狱”，犯罪猖獗，非法移民泛滥，无家可归——尽管他表示不同意这种说法。
“有很多……媒体的描述是，西海岸的自由派只是脱离现实，并不真正了解中心地带发生了什么，”自2014年以来担任斯特林高地市长的泰勒说。
这座拥有13.2万人口的蓝领城市拥有四家汽车装配厂。星期四，哈里斯在汽车工人联合会主办的底特律集会上发表讲话。该联合会上周支持哈里斯，称她“为工人阶级提供服务的良好记录”。
斯特林高地位于马科姆县，这是一个典型的摇摆县，20世纪80年代，失望的民主党人在这里抛弃了他们的政党，转而支持共和党总统罗纳德·里根。在2016年和2020年支持特朗普之前，该县两次支持民主党人巴拉克·奥巴马。泰勒现在不属于任何一个主要政党，他在2016年支持特朗普，但在2020年投票给拜登。
泰勒说，加州被认为是精英主义和进步主义的地方，对马科姆县的许多选民来说似乎很遥远，有时甚至对他自己来说也是如此。
“我从与共和党人的交谈中感觉到了这一点。真正的美国和沿海蓝色小岛上的美国之间存在冲突。”“当你和一些人交谈时，他们几乎表现得好像加州是另一个国家。”
共和党人谢丽尔·科斯坦蒂诺(Cheryl Costantino)就是这样，她是马科姆县谢尔比镇的一名教师:“对我们来说，加州就像一个奇怪而自由的地方，人们在人行道上大便，住在帐篷里。”
来自亚利桑那州吉尔伯特的注册独立人士、核工程师麦克莱伦·格罗特(McClellan Grote)对投票给哈里斯犹豫不决。尽管他曾两次支持特朗普，并且仍然支持他的政策，但格罗特表示，他必须投票反对特朗普的尖刻言辞。但他不愿意支持哈里斯，部分原因是加州和纽森的自由形象，格罗特也称纽森为“新闻人”。
密歇根州立大学(Michigan State University)政治学教授马特·格罗斯曼(Matt Grossmann)说，这种看法是哈里斯必须克服的一个“关键弱点”，才能赢得温和派选民的支持。他说，从历史上看，黑人和女性候选人被认为比白人男性更自由，而哈里斯代表民主党占多数的州的经历，尤其是在美国参议院的经历，可能会巩固这种印象。
共和党人正希望利用这种情绪赚钱。在全国共和党参议院委员会的一份备忘录中，执行董事杰森·蒂尔曼认为哈里斯是来自旧金山的“激进分子”。
虽然现在判断这些攻击是否影响了她的支持率还为时过早，但格罗斯曼指出，摇摆州的低选票民主党人在之前的选举中与旧金山的前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联系在一起时遭受了损失。他说:“这让我们有理由相信，针对哈里斯的攻击也会成功。”
瓦尔兹可能有助于反驳这些批评，民主党人希望他能帮助与中西部人建立联系，因为他的农村背景，以及他作为拥枪者、猎人、公立学校教师和退伍军人的背景。另一方面，特朗普的竞选团队迅速在一份电子邮件声明中试图将沃尔兹描绘成“西海岸的追随者”，想要传播“加州危险的自由主义议程”。
自称温和派民主党人的马林加说，沃尔兹是“一个可以在马科姆县获胜的民主党人的完美描述”，他在2022年以微弱优势输给了共和党众议员约翰·詹姆斯，并将在今年11月进行复赛。
马林加称这位明尼苏达州州长是一位“积极的民粹主义者”，为人随和、平易近人。沃尔兹称特朗普和万斯“很奇怪”，就像一个“普通人……在某个熟食店坐下来吃晚饭”，玛林加说。
“我们喜欢自然保护，我们喜欢运动，我们喜欢钓鱼，我们喜欢打猎，”他说。“我们不像纽约和加州的民主党人，因为我们不是来抢你的枪，改变你的生活，向你说教什么的。”
在共和党对哈里斯的攻击中，她的犯罪记录正受到密切关注，因为她倾向于自己的检察官背景，与特朗普形成鲜明对比——特朗普是一名已定罪的重罪犯，在另一起民事案件中被发现性侵作家e·让·卡罗尔(E. Jean Carroll)。
她起诉了性侵犯者。他是其中之一，”哈里斯2020年总统竞选的广告说。
共和党人把哈里斯描绘成一个对犯罪态度温和的加州检察官，尤其是旧金山现在正因无家可归危机和零售盗窃案而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以至于就连旧金山的民主党市长伦敦·布里德(London Breed)也支持11月在全州范围内进行的一项投票，以加强对轻微犯罪的惩罚。
特朗普竞选团队试图将哈里斯与加州之前的投票措施联系起来，这些投票措施减轻了对轻罪的处罚，并提前释放了非暴力罪犯。选民在她担任州检察长期间批准了这些措施，尽管她在这些措施上保持中立，而且她在犯罪问题上的记录也更加微妙。
这次袭击引起了一些密歇根州共和党人的共鸣，其中包括正在竞选马科姆县竞争激烈的州众议院席位的罗伯特·沃伊托维奇。
沃伊托维奇周二在克林顿镇(Clinton Township)的一个投票站争取选民时，将哈里斯与加州最近一些暴力和财产犯罪的增加联系在一起，尽管她在2017年离开加州，进入了美国参议院。他认为，该州的检察官“没有起诉……严重犯罪，”加州保守派主张更严厉的惩罚。
谢尔比镇的教师科斯坦蒂诺指出，在哈里斯担任地方检察官的早期，旧金山的暴力犯罪数量有所上升。康斯坦蒂诺说，这个城市目前与犯罪的斗争是哈里斯仍然应该拥有的。
“她来自加州的事实应该让她对这些问题更敏感，而不是更不敏感，”康斯坦蒂诺说。“仅仅因为她去了华盛顿，并不意味着她应该离开他们。”
但是，加州事务采访的密歇根州和亚利桑那州的大多数选民更多地谈到了她担任副总统期间的政策，而不是她在加州任职期间的政策。虽然保守派选民指责拜登-哈里斯政府造成了汽油价格上涨、非法越境者和国家债务，但民主党人却称赞她倡导堕胎权利——在最近的选举中，这个问题在密歇根州赢得了创纪录数量的选民，并帮助该州立法机构转向了蓝色。
密歇根州的一些选民——包括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表示，他们在哈里斯在金州的时候并不认识她。
乔·科赫是一名58岁的电力操作员，自称是克林顿镇的“基督教保守派”。拜登在2020年以不到1个百分点的优势获胜，而特朗普在2016年以4个百分点的优势获胜。他称加州是一个“管理不善”的州，并将加州的预算赤字归咎于纽森。“他只是一个民粹主义者，头发很好，但我不认为他会执政，”科赫说。
但科赫说，与她的政策立场相比，哈里斯的加州背景是“次要的”。“她可能来自新墨西哥州或华盛顿州，”他说。
来自亚利桑那州斯科茨代尔(Scottsdale)的48岁共和党人希瑟?他也认为加州过于自由。但她说，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投票给特朗普，哈里斯的加州血统并不能“真正影响我不投票给她的理由”。
55岁的密歇根州民主党人塔梅拉·华盛顿(Tamela Washington)说，她在美国参议院时才开始注意到哈里斯。
“不管她是来自加利福尼亚、夏威夷还是廷巴克图。没关系。它只是让我们看不见……是什么把我们联系在一起，是什么让我们每天都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华盛顿说道。
在密歇根州的阿拉伯社区中，哈里斯的加州渊源甚至被进一步淡化。
密歇根州拥有全美第二大中东人口，迪尔伯恩是美国第一个也是最大的阿拉伯裔美国人占多数的城市。这里的民主党选民在一定程度上被拜登在加沙战争中对以色列的支持所激怒，他们在3月份的初选中以压倒性多数投票支持拜登。
在星期三的集会上，一小群来自密歇根大学的亲巴勒斯坦学生抗议者短暂地打断了哈里斯的演讲，然后被安全人员护送出会场。他们高呼:“卡玛拉，卡玛拉，你不能隐藏，我们不会投票支持种族灭绝!”
他说:“加沙问题似乎是这次竞选的头号驱动因素。自2018年以来一直在迪尔伯恩的美国穆斯林中心担任伊玛目的卡里姆·阿卜杜拉说。他说，拜登的加沙政策给人一种“背叛”感，促使一些人把票投给了特朗普。
虽然哈里斯在上个月呼吁加沙立即停火并谈到巴勒斯坦人的困境时似乎改变了她的语气，但她的做法在很大程度上与政府保持一致。
而在亚利桑那州——与墨西哥接壤的阳光地带战场——一些选民表示，非法移民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该州共和党领导的立法机构在11月的投票中提出了一项有争议的措施，该措施将允许州和地方执法部门打击非法越境，尽管法院认为这是联邦的权力。
斯科茨代尔(Scottsdale)共和党人夸兹(Quarters)抨击拜登非法越境激增。但她说，她不怪哈里斯:“我认为拜登才是老大。”
哈里斯是移民的女儿，在担任旧金山地区检察官和加州司法部长期间，她一直倡导移民权利。她抨击川普针对无证移民，主张保护移民儿童，并支持在美国参议院加强对边境拘留中心的监督。
拜登政府在边境限制寻求庇护者，并努力迅速驱逐非法移民，这让移民倡导者和一些民主党人感到不安。今年，拜登支持了一项两党支持的移民方案，该方案将加强边境安全，并赋予总统更大的权力来限制非法越境。在特朗普的命令下，国会共和党人阻止了这一方案。
“唐纳德·特朗普搞砸了这个协议，”哈里斯今天在格兰岱尔的集会上说，引起了人群的嘘声。“但当我成为总统时，我会签署这项法案。”
参加集会的梅萨居民、民主党人凯蒂·莫里森(Katee Morrison)表示，尽管她担心对无证移民的进一步限制，但她表示，哈里斯明显转变立场代表了妥协的意愿。
“我认为任何我们能找到共同点的事情都很好。有些事情你必须要适度。”
哈里斯——被共和党人描绘成对非法移民宽容的自由派“边境沙皇”——已经开始进攻。今天在亚利桑那州发布的一则电视广告中，她回顾了自己在担任司法部长期间打击帮派的记录，并承诺雇佣数千名边境巡逻人员。她还获得了亚利桑那州边境城镇的几位市长的支持，包括比斯比、诺加利斯、萨默顿和圣路易斯，以及两名尤马县的监督员。
在其他问题上，哈里斯的加州品牌可能被证明是一个优势，尤其是堕胎。在亚利桑那州的集会上，哈里斯承诺签署保护生育权利的立法。“我们信任女性，”她说，引来雷鸣般的欢呼声。
亚利桑那州民主党人希望她在堕胎权利问题上的直言不讳——另一项可能出现在该州11月投票中的提案——能吸引独立选民和被剥夺公民权的共和党人。
“她一直是女性医疗保健的倡导者，而且她是一名女性。她理解我们，”马里科帕县民主党主席帕蒂·奥尼尔(Patti O’neil)这样评价哈里斯。
哈里斯对堕胎权的支持赢得了卡拉·格罗特(Karla Grote)的支持。格罗特是吉尔伯特的一名开发商，曾是共和党人，在对特朗普失望后重新注册为独立人士。
“我不讨厌她的政策。我不讨厌她的思维模式。她支持堕胎!这对我来说是个大问题，”卡拉·格罗特在底特律大都会机场与丈夫通话时喊道，当时她正在等待一架延误的飞往亚利桑那州的航班。
“有人错过了吗?”麦克莱伦一边翻白眼一边问道，引来附近乘客的一些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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