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玛丽莎·肯德尔
CalMatters
最近几周，州长加文·纽森(Gavin Newsom)在无家可归问题上发出了明确的信息:该州将不再容忍露营，城市也不应该容忍。
露宿街头的加州人以及为他们提供支持的外展工作人员表示，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变化。过去人们可以在那里安睡的地方突然变得不适合居住了。据一些城市的坊间报道，警察似乎更频繁、更积极地清理营地，而且在他们带着推土机和垃圾压实机进来之前，不太可能提前通知。即使在官员们公开表示不会改变的城市，无家可归的人和活动人士也表示，无家可归变得越来越难。
但这种转变，由最高法院的一项裁决引发，然后由一项行政命令进一步推动，并没有导致避难所床位或经济适用房的显著增加。
这导致人们在街上问:我们应该去哪里?
“我们得找个地方，”住在圣克鲁斯一个帐篷里的特雷·沃森(Tre Watson)说。他说，无家可归的人无处可去。“我们不能盘旋。我们来到这里，他们就把我们赶走。我们去任何公园，他们都会把我们赶走。我们去了Pogonip(自然保护区)，他们带来了推土机。”
从圣地亚哥到萨克拉门托，无家可归的加州人和活动人士告诉CalMatters，执法变得更加频繁和激进。一些城市领导人已经明确表达了他们加大执法力度的意图。弗雷斯诺市议会最近通过了一项法令，如果该法令在本月晚些时候获得最终批准，那么在任何时候在公共财产上露营都是非法的。据《旧金山纪事报》报道，旧金山市长伦敦·布里德表示，该市将展开“非常积极”的打击行动。
其他人则表示，他们不会改变自己的露营策略。据《洛杉矶时报》报道，洛杉矶县监事会上月重申，该县不会用监狱关押因露营而被捕的无家可归者。洛杉矶市长卡伦·巴斯(Karen Bass)也批评了将公共露营定为犯罪的做法。
纽森推动取缔无家可归者的营地
自纽森在21世纪初担任旧金山市长以来，无家可归一直是他职业生涯的一个决定性障碍。而且情况只会变得更加紧迫——据估计，加州无家可归的人口已经膨胀到18.1万多人，与此同时，有传言称纽森有竞选总统的野心。
今年夏天早些时候，美国最高法院的保守派多数派向各城市递交了一份新的大棒，要求取缔遍布加州公园、人行道和开放空间的露营地。根据格兰茨帕斯诉约翰逊案的裁决，执法部门现在可以引用或逮捕在公共财产上睡觉的人，即使他们没有床位。这与之前的法律先例相比是一个重大变化，此前的法律先例称，如果一个人无处可去，那么惩罚他在外面睡觉是违宪的。
一个月后，纽森发布了一项行政命令，指示各州机构加大对营地的执法力度，并鼓励各城市也这样做。从技术上讲，该命令并没有要求城市采取行动，但上周，纽森明确表示，不采取行动的城市将面临后果。
纽森在洛杉矶一个无家可归者营地外的新闻发布会上说，如果他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看不到结果，如果他觉得当地领导人没有“紧迫感”，他将开始重新分配他们的资金。
“我们不想再找借口了，”他说。“最后一个大借口是，‘好吧，法院说我们什么也做不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所以我们有一个简单的行政命令:做好你的工作。再也没有借口了。”
受纽森行政令影响最直接的州机构——加州交通局(Caltrans)、加州州立公园(California state Parks)和加州鱼类和野生动物部(California Department of Fish and Wildlife)——没有回答有关行政令将如何改变他们清理自己财产上的营地的细节的问题，也没有提供他们之前的减少工作的数据。州立公园将问题转给了州长办公室，但州长办公室没有回应。
无家可归的加州人是什么样子
活动人士基思·麦克亨利(Keith McHenry)说，最近几周，圣克鲁斯的执法变得特别“残酷”。麦克亨利通过他的组织“不要炸弹的食物”向无家可归的社区分发食物和其他物资。不过，和许多城市一样，很难说这些变化在多大程度上是最高法院裁决和行政命令的直接结果。在法官做出裁决之前，潮流已经转向强制执行。
据该市称，今年4月，圣克鲁斯将30至40人从社区公园的一个主要营地中赶了出来。麦克亨利说，许多从公园流离失所的人随后在当地无家可归者收容所外的珊瑚街搭起了帐篷。该市于6月清理了该营地。扫荡过后，一些人搬到了城市边缘的Pogonip自然保护区。上个月底，该市扫荡了自然保护区。
市政府表示，在那次扫荡中，只有5人被从Pogonip带走，但麦克亨利怀疑人数更多。
该市表示，其处理无家可归者营地的策略没有改变。
该市发言人埃里卡·斯玛特(Erika Smart)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该市目前的做法已被证明是有效的，并且已经符合纽森州长最近的行政命令中对地方政府提出的与营地有关的政策。”
最近的一个周三上午，一个昵称为斯普拉克(Spraq)的男子正在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到一辆自行车拖车上，为他认为当天晚些时候可能会在珊瑚街(Coral Street)进行的清扫做准备。大约10年前，斯普瑞克住的卡车被收回，他只好流落街头，在公园里露营，直到警察把所有人赶出去。他和他的前女友搬到了附近的一条街上，两天后，警察发现了他们，扔掉了他前女友的衣服和其他财物，并强迫他们离开，斯普拉克说。于是，他们搬到了好市多(Costco)外街道上的一个停车位上——他说，他们以前在这个地方露营过很多次，没有遇到任何问题。斯普拉克说，警察再次发现了他们，说他们不可能在那里，并扔掉了他们的财物。
“他们一直这样做，直到我们一无所有，”他说。
麦克亨利说，综合起来看，最近的清理行动标志着他多年来在圣克鲁斯看到的拆除营地的最大努力。他说，以前，人们会在清扫后重新安置，市政府通常会让他们单独待一段时间。他说，这一次，警察会定期回到珊瑚街等地点，以确保人们不会再回来。该市最近在人行道上竖起了铁丝网围栏和橙色塑料路障，以阻止露营者。
麦克亨利说:“这是一场全场紧逼，阻止人们在任何地方定居。”
各城市对纽森推动的打击行动做出了回应
非营利组织PATH的外联工作人员肯德尔·伯德特(Kendall Burdett)说，圣地亚哥河沿岸的执法力度似乎正在加大，那里大约有300人住在帐篷和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其中许多人是在警察把他们从离城镇更近的其他营地赶出来后，最终住在那里的。伯德特说，最近，当局每周多次清理沿河的营地。他说，在纽森发布行政命令之前，扫扫差不多一个月几次。
伯德特说，河岸包括加州交通局和该市控制的土地，谁在清扫营地并不总是很清楚。但他说，他注意到当局在清扫前不太可能提前通知，这让他和他的同事争先恐后地帮助他们的客户。伯德特说，这使得人们更难住进住房。人们经常在清查中丢失身份证明文件——他们需要这些文件才能住进补贴房。
“这让整个事情倒退了，”他说。
有时，伯德特在他们被扫荡后找不到客户。因此，有时客户最终会失去他们的住房安排。
圣地亚哥已经加大了执法力度，去年通过了一项禁止在某些地区露营的法令。但该市表示，最近的事态发展并没有改变什么。
该市发言人马特·霍夫曼说:“在最高法院的裁决或纽森的行政命令之后，没有任何改变或行动来增加减息。”“到目前为止，一切照旧。”
在旧金山，市长布里德承诺在法院裁决后进行积极打击，该市在7月29日至8月2日的一周内从街道上拆除了82顶帐篷和其他5个建筑物。据该市称，在这些行动中，治理小组与326人进行了接触，其中38人接受了一个临时床位，并逮捕或引用了9人。
由于纽森的行政命令，其他城市正在通过或考虑新的、更具惩罚性的规定。据弗雷斯诺蜜蜂报报道，上个月，弗雷斯诺市议会初步批准了一项法令，禁止在任何时候在公共场所露营。弗雷斯诺县也批准了类似的措施。
斯托克顿市长凯文·林肯在推特上表示，该市必须“紧急行动”，以确保公共安全，同时也为有需要的人提供支持。他计划在本月晚些时候举行一次公开学习会议，讨论该市今后将如何执行反露营条例。
在萨克拉门托，该市正在分发传单，教育无家可归的居民了解最高法院裁决下的变化。这些浅蓝色的告示标题为“注意:非法露营”，警告人们在公共财产上露营可能会被指控轻罪。
萨克拉门托结束无家可归地区联盟的执行主任尼基·琼斯说:“他们强迫那些受到逮捕威胁的人收拾行李，搬走他们所有的东西。”“人们的身体真的无法承受身体上的压力。”
“我们去哪儿?”
近年来，纽森为收容所床位和其他服务提供了大量资金——包括今年预算中的10亿美元，用于无家可归者住房、援助和预防基金，各市和县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使用这些基金——但他最近的行政命令没有提供额外的资金。去年，加州的城市和县报告说，大约有7.1万个避难所床位。要容纳一个无家可归的加州人，他们需要两倍以上的钱。
“人们理所当然地问，‘我们将走向何方?’”琼斯说。
即使有庇护床位，清洁工也常常无法填补这些床位。例如，圣克鲁斯估计有30到40人住在四月份被飓风扫过的公园营地里。其中只有16人接受了安置。被赶出自然保护区的人都不接受庇护。
住在圣克鲁斯街道上的人们说，警察经常告诉他们去国民警卫队军械库财产上的一个批准的营地，那里的居民睡在帐篷里，吃饭和洗澡。但很多人甚至不会考虑它。CalMatters采访的几名无家可归者表示，他们不想住在有严格规定和宵禁的地方。
斯蒂芬妮·罗斯(Stephanie Ross)在圣克鲁斯(Santa Cruz)街头生活了七个月，最近在一场大扫荡中失去了一切。她只剩下身上穿的那套衣服了——一件恐龙图案的连衣裙，一条铺满粉红色花朵的裤子，还有一件她在地上捡到的毛衣。周三，她与麦克亨利会面，拿起一个新帐篷，取代她说几天前被警察没收的帐篷。
罗斯说，她无法集中精力找工作或做其他事情，因为她总是担心把毯子和其他财物藏起来不让警察发现。即便如此，她还是担心自己会被军械库帐篷的规定激怒。
“我需要更多一点的自由，”她说。
42岁的德马尔·克拉克(Demarr Clark)说，当警察最近把他赶出圣克鲁斯收容所外人行道上的营地时，没有人给他提供床位。他说，他失去了所有的东西，包括他的帐篷。后来，克拉克搬到街对面，带着一个朋友送给他的新帐篷。
克拉克在圣克鲁斯(Santa Cruz)长大，他说，这座城市总像是一个你能在偏僻的地方找到露营地的地方。但他说，这种情况正在改变。“他们似乎再也不能容忍这种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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