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他要求各机构每出台一项新规定,就要取消两项规定。在他的第二任期,他加大了赌注。
特朗普在周一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削减大量扼杀就业的法规的准备工作已经在进行中——每取消10项旧法规,就会出台一项新法规。”“你制定了一项新规定,你就必须取消10项。”
9月5日,他在纽约经济俱乐部(Economic Club of New York)的一次演讲中表示,“一进十出”的监管政策“实际上很容易”实现,并承诺在竞选期间采取这一行动。
尽管特朗普在发布新法规方面提出了更严格的政策,但官员们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面临的挑战可能会重新出现,这使得他的放松监管议程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有效。
“撤销监管状态是一项巨大的工作量。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小事,”弗吉尼亚大学教授雷切尔·奥古斯丁·波特(Rachel Augustine Potter)说,她的研究重点是官僚主义。
法院的挑战
为了推翻一项规定,机构通常不得不发布一项新规定。根据乔治华盛顿大学监管研究中心的说法,这一过程大约需要一年的时间,包括进行技术和经济分析,以及就拟议的行动征求公众意见并作出回应。
团体也可以起诉以阻止新的放松监管行动的实施。过去的表现对特朗普来说不是好兆头。
根据纽约大学法学院政策诚信研究所的一项分析,在特朗普第一任政府的77项主要规则中,有31.2%的情况下特朗普获胜,11.7%的情况下结果好坏参半。主要规则通常是每年对经济产生1亿美元或更多影响的规则。
然而,特朗普第一个任期和第二个任期的不同之处在于,最高法院今年夏天决定推翻雪佛龙案的先例,即法官在解释和执行不明确的联邦法规时服从机构。
尽管这一决定似乎是反监管的,但俄亥俄州立大学(Ohio State University)法学教授布里奇特·杜林(Bridget Dooling)认为,这可能会损害特朗普放松监管的努力。
她说:“这让任何试图上台改变现状的政府,无论是加强监管还是减少监管,都要真正解释为什么他们的新解释更好。”“这确实增加了行政部门解释他们所做的事情的工作量。”
即使法院驳回了放松管制的尝试,这种尝试本身仍然可以有效地阻止法规的实施。
例如,在特朗普第一届政府任期的最后一天,一个联邦法官小组宣布,特朗普撤销奥巴马总统关于监管发电厂温室气体排放的清洁能源计划的规定是非法的,最高法院已经在2016年暂时阻止了该计划。但研究机构布鲁金斯学会在其2022年对特朗普放松管制的分析中指出,虽然法院做出了不利于特朗普的裁决,但他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阻止了奥巴马的清洁能源计划生效。
伪造数据
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实施“一进二出”监管政策的指导方针中,管理和预算办公室将监管行为定义为实施任何重大规则(通常是对经济产生2亿美元或以上影响的规则)。它对什么是解除管制行动提供了更广泛的定义,包括取消任何规则制定、指导文件和奥巴马提出的规则,这些规则在最终确定之前被特朗普政府撤回。
监管专家对这种分类系统提出了批评。
波特说:“他们最终计算监管与放松监管行动的方式有点像苹果对橘子。”“监管是一种有趣的单位。比如,什么是规定?你可以将许多政策捆绑成一个巨大的法规,也可以有许多较小的法规。你可以捆绑或不捆绑,所以如何计算这一点非常重要。”
特朗普政府报告称,从2017财年到2020财年,各机构实施了538项放松管制行动,发布了97项重要法规,比例为5.5比1。
然而,在2021年发表的一篇题为《放松管制的骗局》的论文中,对特朗普政府声称的“一进两出”监管政策的有效性提出了质疑。
耶鲁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和罗格斯大学的研究人员研究了2017年至2020年监管和放松监管行动统一议程的数据,指出特朗普政府将近71%的行动归类为既不监管也不放松监管,而是豁免或其他。
他们写道:“就像高尔夫球手只计算适合自己的杆数一样,任何试图宣布发布了比监管更多的放松监管行动的政府,都有一个战略原因,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没有将已完成的行动指定为监管。”“毕竟,仅仅通过取消被视为监管的规则,放松监管与监管行动的比例就可能被夸大。”
该论文的作者还发现,从所有被认为重要的规则来看,特朗普政府实施的法规是其废除的两倍。
Dooling说:“问题是,当你揭开他们实际所做的事情的盖子时……它并没有全面描绘出放松监管的图景。”“所以这对他们的政治目的起了作用,这意味着它给了他们很多话题,但结果就是不成立。”
放慢监管步伐
特朗普声称,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每颁布一项新法规,就有两项或更多的法规被废除,尽管专家们对此表示异议,但他们确实同意,特朗普第一任政府颁布的法规较少。
华盛顿大学监管研究中心前主任苏珊·达德利说:“‘二买一’与其说是为了消除监管,不如说是为了减缓新监管的步伐。”“因此,当机构不得不寻找补偿时,它们更有可能停下来思考是否有必要进行监管。”
自由主义智库卡托研究所(Cato Institute)在2020年夏天的一项分析发现,特朗普在执政的头两年里发布的最终法规比奥巴马或乔治·w·布什少了大约40%。
中间偏右的经济政策团体“美国行动论坛”(American Action Forum)在2021年的报告中称,特朗普政府每年平均增加101亿美元的净总监管成本,而奥巴马政府每年平均增加1110亿美元。该机构的分析还发现,在取消独立机构后,特朗普在整个任期内净节省了近10亿美元的监管费用。
消费者权益组织“公众公民”(Public Citizen)的联合主席罗伯特·韦斯曼(Robert Weissman)认为,削弱规则制定是特朗普“一进十出”监管政策的真正目的。
他说:“‘1进10出’的规定是毫无意义的,不会被遵守。但是,我认为他们发出的信号是,‘我们打算结束制定规则’,或者暂停制定健康和安全、环境保护、工人权利、公平经济等方面的规则。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们有能力兑现这一承诺。”
韦斯曼还认为,特朗普的非政府咨询机构将由科技亿万富翁埃隆·马斯克和前总统候选人维韦克·拉马斯瓦米领导,其任务是削减官僚主义,可能会与b他的政府的放松监管议程交织在一起。针对马斯克公司的众多联邦调查,以及他们从政府合同中获得的数十亿美元,引发了人们对政府效率部倡议的利益冲突的担忧。
“当你把这个问题与马斯克领导的项目联系起来时,它就不那么抽象了,不那么关乎监管取向或意识形态,而更明显的是,它是在为有关系的内部人士和大企业捐赠者提供帮助,”他说。
最初的撤销和人员配置
当特朗普和国会共和党人下个月宣誓就职时,他们将控制白宫和国会两院。因此,他们将能够利用《国会审查法案》以简单多数推翻乔·拜登政府最近发布的规则。2017年,特朗普利用CRA废除了奥巴马的16项法规。
此外,达德利表示,特朗普政府可能会停止为拜登政府颁布的许多法规辩护,这些法规目前正在法庭上受到质疑。
“他们可以解决诉讼,然后说‘好吧,我们同意挑战者的观点。让我们重新开始解决这个问题,’”她说。“所以这是另一种方式,不需要经过漫长的通知和评论规则制定过程,就可以取消监管。”
但特朗普的大部分放松监管议程将需要大量的工作和人员来执行,许多专家认为,缺乏具有相关专业知识的官员是限制特朗普在第一个任期内消除监管的有效性的一个因素。
2021年那篇论文的作者指出,“特朗普政府内部缺乏专业敏锐度和有效的领导力,领导职位的空缺加剧了这一点。”卡托对特朗普政府更好地放松管制的第一个建议是尽快填补空缺的机构领导职位。
AAF监管政策主管丹·戈德贝克(Dan Goldbeck)在去年11月的一篇博客中指出,特朗普重新制定计划F的计划可能会阻碍他的行政议程,该计划将剥夺对数万名联邦雇员的公务员工作保护。
“几乎肯定会在机构层面出现的操作混乱,将推迟政府的核心规则制定,”他写道。“而且,即使这样的议程最终被证明在很大程度上是成功的,尽管由此产生的机构可能由意识形态更一致的人员组成,但纯粹人力和专业知识水平的下降可能会导致精心设计的规则制定越来越少。”